本篇論文目錄導航:
【題目】消費文化語境下新世紀女性文學發展探究
【引言】新世紀以來女性文學與消費文化的關系分析引言
【第一章】都市形態下女性文學的深入挖掘
【第二章】青春形態下女性文學的深層表現
【第三章】網絡形態下女性文學的別樣書寫
【第四章】底層形態下女性文學的沉重聚焦
【結語/參考文獻】消費文化下的女性文學研究結語與參考文獻
第 1 章 都市形態下的深入挖掘
女性和都市的關系向來頗為密切與曖昧,繁華迷離的都市生活場景就像一座"圍城",既對女性充滿了誘惑,又讓她們時刻想要逃離。中國女性的都市記憶從張愛玲開始便呈現出一種耐人尋味的意味,由于國情的變化這種敘事形態雖曾一度中斷,但在新時期之后很快又復興起來,迅速在女性文學敘事中占據絕對優勢。然而在新世紀的舞臺上,巨大的生存壓力和"浮華城市"背后滋生的種種晦暗,編織起一張巨大的網,將生存于其中的都市女性緊緊地籠罩在其中,"消費"、"物化"、"身體"等曾經在 90 年代女性文學中一度先鋒的話語,卻在新的都市情境中,伴隨著城市化發展中無可避免的陣痛,添抹上一層新的含義,讓物欲的迷戀和身體的狂歡變成與現實生存構成某種指向和糾葛意義的符碼,編排著都市女性魂靈的新的命運抉擇。本文中所涉及到的都市形態下的女性,主要是指生活在都市生活中的,受到消費主義文化影響沖擊的女性。她們大多容貌靚麗,氣質優雅,同時又聰慧能干,獨立自強,受過高等教育,有著知識女性的清高和對精神生活理想化的追求。本章將著重探究此種形態下的都市女性,探討她們的生存現狀、價值追求和心靈追問。
1.1 欲望書寫的延續
女性寫作發展的過程,也是女作家們不斷突破和正視自身女性欲望的心理過程。在延續上個世紀 90 年代女作家們的身體寫作和欲望書寫的基礎上,新世紀女性寫作對于"身體"的關注,對于"欲望"的宣泄和釋放,潛移默化地具有了潛在的合法性。
在盛可以《缺乏經驗的世界》中,作者描述了一場年齡上有所差距的的性別相遇。
故事中的女作家"頗具生活經驗",且"獨居久矣",從她的職業和生活方式上我們都可以看出她比一般女性對內心的看法要更加超前和開脫。"春夢困擾時想起自己還有身體,腿抻至大床的另一側,驀地蹬了冷的虛空,便覺得一張床比世界還闊,茫茫心似蒼穹"的女作家從心理和生理上都產生著女性本能的性別欲望。這樣的一位女性在狹窄混雜的火車車廂中偶遇了一位比她小很多歲的外貌俊美的青年男性,并展開了對男性身體的大幅描寫和想象:"他距女人不過三尺之遙,……,他外套的拉鏈僅拉了半截,露出一片 V 型肌肉,粗質的銀色項鏈圈了一只大戒指,落在兩股突出的肌肉中間,胸脯傳遞出力量的信息與色彩,令女人目眩神迷。完美的雄性手指,既鋼勁又柔和,不留指甲,指尖干凈,手指關節處文理柔細,它靈活的擺弄彩屏諾基亞,不時弄出一段音樂來。"男生年輕的、散發著雄性氣息的身體引起了女作家的身體欲望,她將自己比做"食肉動物",將年輕男生看做"獵物",甚至將自己與男生之間的性別吸引以"雄性"和"雌性"來替代,并試圖從言語和行動上展開了"勾引".女作家的所有想法和行為都在遵從自己內心的欲望,并將其理所當然的視為合理存在。最后火車到站,女作家不得不下車,帶著自己未實現愿望的巨大惆悵離開了年輕的男生。
青年男性以一種青春的、令人向往的性的欲望形象出現,這樣的情節設置早在丁玲《莎菲女士的日記》中就已出現,凌吉士"頎長的身軀,白嫩的面龐,薄薄的小嘴唇,柔軟的頭發"都對莎菲產生了一種吸引,她"完全癡狂與男人儀表上",因而也采取了一些行動來達成自己的愿望。但與盛可以小說中的女作家不同,莎菲對自我的欲望產生了鄙視和自責,她矛盾于自己內心的欲望和現實的束縛之中,認為"一個女人這樣放肆,是不會得到好結果的。何況還要別人能尊重我呢",并試圖"拯救我自己被一種色的誘惑而墮落".在這樣的對比中我們可以看到,新世紀女性面對男性軀體的欣賞和心動是對文本中男性形象的變革性書寫和女性內心強大的表現。
從另一部作品來看,魯敏《細細紅線》中的圖書管理員紅兒,從外在來看,是一位遵從社會主流價值觀,循規蹈矩,安安穩穩的女性。她擁有著"鋼筋水泥澆鑄的一般"穩固的婚姻,殷實的家境,穩定的工作。但是從她自己的內向視角來看,她"一向講究規矩,但絕不膽怯,"并認為要忠于自己的內心。她雖然有一位如兄妹般超出愛情的骨肉相連的丈夫,但在內心中,她仍保留給自己一點小小的自由:"內心里,像房子一樣,總空著一間。如果將來能碰到那樣一個人,就要請他進去。"對紅兒來說,這一點很重要。同時,小說中人物所處的時代背景也是一個充斥著消費文化的環境,"一切都那么寬松,四面豎起人性、享樂等各樣的幌子?!@個時代,物質成功永遠正確".在這樣的外在和內在的因素影響下,紅兒在偶然的機會下結識了一位擁有眾多粉絲的男性著名播音員。他們各自疲倦于自己現有的生活,渴望沖突和"脫軌",男主播對紅兒說:"我跟你之間,什么都可以,但絕對不談戀愛,什么你愛我、我愛你之類的。我不喜歡那些。"對此,紅兒一點也不介意,反而"在心中輕聲歡呼。她不在意這個,她要的可能正是這個!"于是,他們在不必言說的默契下達成了一致。
但是,在直接赤裸地表白女性欲望的同時,魯敏并不止步于此,她未滿足于僅僅將女性的欲望合理宣稱出來,而是在初始欲望得到滿足之后將讀者引向了更深層次的思索。在文本中,紅兒和"他"發生關系時卻被傷感所襲。"她不明白自己何以被傷感所襲。想想吧,她之所以尋求他,本是為了性情之需、寂寞之需,可而今卻被架空、被抽離,僅剩下了床第,這是一種超脫嗎,是一種解放嗎,不知道".
女性之所以成為女性,其內在的情感需求和對自我的審視及思考永遠不會被替代和沖減。魯敏將女性欲望的表白和精神層面的開闊維度結合起來,使新世紀的女性寫作更加豐滿和富于深度。
1.2 金錢至上的價值追求
從新世紀消費主義文化下的中國現實語境來觀察,中國呈現出了明顯的文化價值取向的轉向,大眾傳媒的發展更是推進了這一進程。在傳媒和廣告等手段作用下,時尚消費方式和奢侈消費觀念深入人心。"寧愿在寶馬車上哭,也不在自行車上笑"的宣言極端而大膽地宣告著消費社會金錢至上的文化價值取向,并將這種價值觀念與道德剝離。
在金錢至上觀念的普泛化和去道德化的發展過程中,女性身體不再作為一種武器來實踐女性私密體驗的抒懷和對男權社會的抗爭,而成為巨大生存壓力逼迫下,一種與金錢結合的生財捷徑。在這樣一種情境下,女性的身體便生發出一種與青春、價值等功利概念相暗合的全新惶惑與思辨之味。
女作家六六的《蝸居》帶有強烈的現實主義色彩。小說的背景設置在上海,這座帶給普通工薪階層的最大現實就是房價太高,物價漲得太快而工資不足以支付自己的更多需要。所以在上海打拼了幾年的海萍和丈夫仍要節衣縮食,最大限度的減少開支,為自己的"蝸居"辛苦奔波著。海萍每天早上一醒來和晚上睡覺前都在盤算著如何能多省幾塊錢,如何能少花一點錢。"錢"和"房子"是掛在海萍嘴邊最頻繁的兩個詞語,對自己的極度克制也影響到了和丈夫、單位的關系,使得海萍緊張的神經不得松弛。這無疑也影響到了海萍妹妹郭海藻的價值觀,在上海讀書的她已經能夠體會到生活在這座城市的壓力,使海藻產生了一種責任心,希望找到一份好工作,可以掙很多錢,給姐姐買房子,讓姐姐過上好日子。但是海藻自己美好的愿望和微薄的收入很快被現實摧垮,生活中的一起起突如其來的變故都在讓海藻的內心世界發生著微妙的變化。在海藻世界觀悄然變化的同時,市委秘書宋思明走進了海藻的生活,宋思明的地位、財富和豐富的人生經驗使得他可以在海藻的人生中擔任價值觀的輸出者和資源的提供者,也使他有能力解除在海藻和姐姐看來無計可施的困難,并為海藻的姐姐提供金錢上的幫助。漸漸地海藻對宋思明產生了依賴和崇拜之情,在一次半推半就的激情過后,海藻將這種"失身"看作是金錢和肉體的對等交換。很快,在宋思明借助自身資源的不斷追求下,在性愛和金錢的雙重誘惑下,在充分體驗到金錢自由的豪華生活之后,海藻開始順從和享受這樣的生活,而墮為宋思明的情婦。這一選擇可以讓她不必像海萍那樣苦心孤詣,就可以過上理想中的物質生活。
小說中并沒有過多的對海藻的選擇進行道德上的評判,而是草蛇灰線,在對環境的描述和海萍的襯托中,凸顯出海藻一步步的變化。其目的也不是為了要對哪一個小說人物進行批判。在消費主義金錢至上的價值觀下,每一個人物的不同選擇都有其原因,作家六六通過對故事情節的描述和展開,提出了問題,并為人們對小說人物和價值選擇的討論提供了巨大的空間。
新世紀的很多小說都在表達著同樣的主題,如小說家閻真的作品《因為女人》,就寫了一個女大學生柳依依,為了換取金錢和物質的充盈,如何在十幾年的時間中從一個純情女性成為了一個怨婦。小說中,年輕時的依依就時刻面對著女人第二性的尷尬和男權社會、欲望時代的勾引。曉航、鄭仁湘的作品《不能沒有她》,同樣將視角放到了在深圳打工的女性周晶晶身上,她淪陷在富商短暫激情的愛中,而將一份多年的情感拱手讓人。當然,現在的中國仍然是男性話語權力占主導地位的社會,女性想要改變現狀,通過身體來依附男性,從而達到物質金錢上的目的是一條顯而易見的途徑。但這條路看似平坦,坎坷在后,新世紀女性仍需要繼續的尋求自我,確證自我,突破女性自身的矛盾和局限性。
女作家們在展示一部分女性通過對男權社會的依賴和依靠身體來走捷徑的方式之外,仍有很多女性作品展現了新世紀女性通過自身努力和對規則的把握來實現個人追求的故事。在李可的《杜拉拉升職記》中,杜拉拉明顯地對于社會時代的生存法則有著清醒且現實的認知和利用,小說中把杜拉拉描寫成"典型的中產階級的代表","她沒有背景,受過較好的教育,走正規路子,靠個人奮斗獲取成功。"而"成功"在小說中則表現為職位的上升以及相應的薪水猛增,杜拉拉在入職之初,就被同事海倫洗腦了一番:"經理以下的級別叫小資,其實也就是窮人的意思,月薪不超過 4000 元;經理級別算是中產階級,有自己的私家車,年薪超過 20 萬;總監級別是高產階級,年薪超過 50 萬。
總裁年薪超過百萬,是標準的富人……".
這番通過收入來區分社會階層的言論鮮活地勾勒出消費主義金錢至上的特征:金錢不僅代表物質上的充實,更會體現在文化含義上,代表著個人在社會中的身份。而杜拉拉最終獲得了這種意義上的"成功",從初入公司的華南大區銷售助理,到小說第一部結束時的人事行政經理,薪水從月薪 4000 到年薪 23 萬。
海藻和杜拉拉都是消費社會"金錢至上"價值觀的必然產物。她們都是通過自身努力學習考上大學的畢業生。一個人的選擇是依靠美貌半推半就地成為"二奶",一個的選擇是靠職場規則努力打拼獲得提升,來成全自己的物質追求。不同的選擇,不同的人生,同一種價值追求。這是兩位女性作家李可和六六為當代中國社會提供的鏡像,也是當代中國青年女性的典型命運,無論是哪一條路,她們都無可逃離地陷入了對"金錢"的追求中,在消費主義文化主導的社會,似乎只有金錢才能證明其生存的價值和存在的意義。
1.3 無所歸依的心靈危機
現代都市對消費文化的推崇,帶來了欲望的膨脹和價值觀的多元錯亂。在消費社會中,"真理觀的相對主義,價值觀的多元主義和歷史觀的非決定主義,使得人們用以確認思想的'依據',用以選擇思想的'標準',用以評價思想的'尺度',都失去了絕對意義。在多元主義或者相對主義的選擇中,卻難以確認選擇的'標準'.這就是一種'沒有標準的選擇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的存在主義的焦慮',也就是哲學所說的'信仰危機','行上的迷失'和'意義的失落'."這集中反映了當代都市人的精神困惑。對現實的焦慮感使得人們極易出現價值觀的搖擺和混亂,對身體和物質的依賴沖垮了人們精神寄托的園地,也使當代都市女性在各種欲望誘惑、自我存在的困惑和多元價值的迷惑中愈發無可適從。消費主義下都市的生存法則和隨之產生的情感關系,讓她們對生活和情感滿懷焦慮,充滿疑惑,都市女性走入了不同程度的心靈危機和精神囹圄。
在潘向黎的小說《穿心蓮》中,作者塑造了一位帶有明顯的消費主義氣息的作家兼自由撰稿人深藍。在整個文章當中,有質感的都市生活籠罩著整部小說。吃茶餐廳、喝咖啡、閱讀時尚雜志、出國旅行、逛街、參加 Party 等,都是以消費文化為中心的現代都市特有的生活場景。如作者敘述男朋友送給深藍的禮物,"……一個萊爾斯丹的皮包,一套倩碧的洗護經典三件套--就是廣告登遍全世界的黃色肥皂、裝在塑料瓶里的化妝水和玻璃瓶里的滋潤液,有點像藥的那一套,一條蘇格蘭格子羊毛圍巾--不是羊絨的,但是看上去更結實……",在寫深藍送給另一個男友的禮物時,"……和木耳好的那陣子,我瘋了似的給他買禮物。而且給他買的都是我能看到的最好的東西,都是我其實買不起的東西,都是我為了自己不會買的東西?!医o他買阿瑪尼西服、圣羅蘭襯衣、意大利和日本的十幾條領帶,各個名牌的皮帶,還有我能看到的最好的皮鞋……".
在《穿心蓮》中,作者將這些消費符號融入于深藍的生活中,表明了主人公對于這種消費方式的推崇和追求。因此,為了能支撐自己的消費生活,深藍在寫作時就需要一定程度上去迎合大眾市場,寫作也是為了"謀生".面對寫作和生活之間的選擇,深藍是有些無奈,自己真正想要寫作和表達的作品只能預留在人生的遠端,等待物質條件成熟時再去開啟。深藍癡迷于購置一套房產,房子不僅是她物質生活的欲望,也是她精神的依靠。她渴望一個屬于自己的家,渴望安定獨立的生活,在愛情中對異性的不信任使她更渴望早日獨立生活,而獨立的標志就是一個屬于自己的房子。購買房產的欲望讓她更加努力的寫作,積極地投稿,當然這些作品都是大眾市場所需要的。與此同時,她也把自己推向了市場,《深藍冊子》的出版包裝的不僅是她的文字,也打包出售了她個人的生活狀態和生活方式。但當她擁有了房子、金錢、名譽之后,她的生活并不能真的"隨心所欲",她在反復責問自己"有人知道這個女人心里想要的嗎?……我都不知道聽從什么,放任什么,我沒有'欲',這才真的悲慘。"深藍就是這樣被欲望裹挾著一步步走入了與大眾文化的合流,她不喜歡太市場化的運作,但是對于出版社的"共同利益"而做的妥協也只能讓她默默獨自嘆氣。在舉辦簽售會時,"胡思亂想著,手里重復著簽名,嘴里重復著謝謝",忍受著那些關注的目光給她帶來的不安和焦慮。理想的失落,讓她心中充滿矛盾和掙扎,她也在試圖與商業和市場保持距離。但生活仍在繼續,她只能不斷妥協,長期的內心陷入矛盾和不安只會加重她內心的焦慮,讓她"總是心煩,總是覺得人生無望,甚至在大禍臨頭的預感中渾身冰涼".
身處消費文化和符號之中,現代都市女性在追逐自己物質滿足的同時,也在理想與現實的巨大差距之間承受著煎熬,背離著自己的內心。另一方面,若是真正做到讓自己遠離消費文化的影響,就能夠帶來心靈的寧靜嗎?
在方方的中篇小說《樹樹皆秋色》中,知識女性華蓉,是一所著名高校的教授和博導。她年近不惑,相貌中等偏上,情趣高雅,是一位在學術上卓有成就,在生活上清高脫俗的知識女性。她對傳統觀念賦予女性婚姻的使命不以為然,雖然已經年近四十,但知識女性清高的態度使她并不想因此降低自己的情感要求和擇偶標準。面對那些庸俗、自大的男性,華蓉毅然決絕地選擇了拒絕,逐漸地她也就對婚姻沒有了期盼。她不主動去爭取愛情,而是等待,所以在感情的道路上她一直孤身一人。工作之余,她把她窗前的山視作丈夫,把水視作情人,"每天守著她,送她出門,迎她回家。按季節為她變換色彩?!A蓉在山里聽鳥叫,聽葉落,聽風唱,然后就感覺自己是被愛人擁抱著。華蓉這樣想過后, 情不自禁熱淚盈盈, 一股幸福的感覺油然從心底升出。"這些描述說明華蓉從心底是需要感情寄托的,在她清高孤傲的外表下,掩蓋的是知識女性內心的矛盾和寂寞。
而故事的男主人公"老五"的出現,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一樣在她的內心掀起了波瀾。老五自始至終都未正式露面,讀者和主人公一起,都只能"聽"到他從電話里傳來的"聲音",僅僅是"聲音".一對年齡不同、身份迥異的男女始終憑借電話進行交流與溝通。那個"神秘"的電話不僅敲開了這位單身多年的女教授封閉已久的心扉,而且使她幾乎神魂顛倒,甚至痛不欲生。就在華蓉準備與對方進一步發展的時候,老五卻消失得無影無蹤。華蓉最后大病一場,在生活中已經習慣沒有老五了之后,又接到了老五的電話。但是,在老五熟悉熱烈的笑聲中,華蓉的心卻漸漸發涼,"華蓉幾乎已經死過去了一次,而老五消失的理由卻這么輕松簡單?,F在失蹤的老五又回來了,回來的理由卻比消失更加簡單。"清醒過來后,她換掉了電話號碼,結束了這場虛幻的情感投入。故事最后,華蓉重新上了山,走在曾經她熟悉的小路上,"樹樹都舒展著秋色,這秋色染透了華蓉的心".這意味深長的結尾讓我們感受到了知識女性華蓉內心所經歷的滄桑變幻。從被動到主動再到徹底的無動于衷,從虛無到熱烈再重歸虛無,看似回到原點,卻已經滄海桑田。隔絕于消費文化之外的華蓉,卻仍然身不由己地受到隱匿于消費文化之中的性別文化權利的轄制,無從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