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建中先生于 1940 年 6 月 17 日出生在內蒙古包頭市,自幼溫厚蘊華,聰敏向上。1960 年至 1964 年,在內蒙古師范學院中文系讀書; 1964 年 8 月至 1984 年 1 月,在內蒙古師范大學中文系任教,其間于 1978 年5 月至1979 年7 月,在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進修。1980 年參加教育部在華東師大舉辦的首期古代文論師資培訓班,師從徐中玉先生。1984 年2 月至 1995 年 8 月,先后任內蒙古師范大學教務處副處長、處長、副校長; 1995 年 8 月至 2000 年 6 月,任內蒙古經濟管理干部學院黨委副書記、院長; 2000 年 6 月,原內蒙古經濟管理干部學院和原內蒙古財經學院合并成立新的內蒙古財經學院后離開領導崗位,任學校教學指導委員會副主任委員。
申先生是我的研究生導師石海光先生的導師。我與師公只有一面之緣。之前也常常聽師父和其他老師提起過申先生,令我好奇的是每個人提起他的時候,都有一種無比崇敬的眼神,而我的師父更是以一種驕傲的口氣向我們訴說著師公的故事。讀申建中先生的論文,沒有感覺難理解,更像是他站在講臺上,以自己的睿智娓娓地訴說著發生在千年前的故事,逐一的揭露出事情的真相,處處折射著真理的光影,就好像親身經歷一樣。
作為一名老教授,申先生治學嚴謹,功底深厚,見解獨到,堪稱中國古代文論專家。他曾經對古代文論的研究做過一次全面的估價。
這篇論文清楚地闡釋了申先生對于古代文論這一學科學習和研究方法的認識。關于古代文論的研究走向和發展前途,研究者們們也紛紛指出自己的看法。古代文論或中國文學批評史真正作為一門學科,是以陳鐘凡先生 1927 年出版的《中國文學批評史》為標志的。當代的中國古代文論研究已經漸漸成為一個獨立的系統,與之前的零散的分布在歷代文學家的作品集中被當做散文或寫作指導有很大的不同,并且通過幾十年的不懈努力,已經梳理出了歷代思想家的文學觀點和繼承關系。四川大學的曹順慶教授認為這是古代文論的西化現象\\(見曹順慶《中國古代文論的西化歷程》\\) 。而近年來學術界就“比較文學中國學派”、“失語 癥”、“古代文論的現代轉換”、“文學批評的科學化”等命題進行了激烈的討論。2013 年 6 月,香港中文大學的黃維梁教授親臨我校,在講座中也提出了建構古代文論與西方文論一體化的構想??梢钥闯?,每一位研究者都在汲汲以求的探求古代文論在現代的發展前途。但是每一位古代文論的研究者與古代的文學評論家一樣,都堅定的秉持著自己的立場。申先生認為,古代文論的傳承和發展首先要做到的是端正態度、樹立正確的學習和研究方法。他在《關于對古代文論研究的全面估計》一文中,就明確地闡述了他對于古代文論的學習方法的認識。
一、在探求歷史原貌上下工夫
申先生認為,研究古代文論遺產,就必須要在探求其歷史原貌上下工夫。雖然目前有些專家學者在這方面已經取得了可喜的成就,但是還原并非工作的全部,且這件工作十分的艱巨復雜。古代文論的資料十分豐富,雖然收集和整理工作在過去幾十年里已經取得了顯著地成就,但是對于專集的整理尚需完善。對于研究者個人來說,無論側重點在哪一方面,都不能不去做這些基礎的工作。
\\(一\\) 細密的閱讀和精細的分析
在文學批評這一領域中,不管是現代人還是古代人,不論是創作文學作品還是只做寫作指導,其審美傾向都或多或少的受到同時代研究者的影響。尤其是剛剛涉入到此領域的新人,為了更快或更好的掌握相關概念、范疇、命題,一定會先拜讀大量的同時代人做的分析,參照各路學者們的學習方法和他們所提出來的觀點。而這種學習方法,恰恰脫離了對原始文本的解讀,從而漸漸走入誤區。對于種種評論家的說法和歷年評價,申先生總是能夠通過自己親身閱讀探索研究使得真相大白。李白的詩是膾炙人口的,有些名篇甚至家喻戶曉。世人在讀李白的詩的時候,紛紛討論他的思想,將他從道家、儒家、游俠乃至法家推來推去。也有人道李白是個“出世的道人”或“頹廢的文人”,凡此種種,不一而足。申建中先生在仔細閱讀和分析李白的作品后,發表了四篇論文《李白思想論叢》\\(1 ~ 4\\) ,從李白的人生經歷到他的文學作品,從他的人生態度到他的現實行動一一作了分析,最后得出了李白就是李白,他既不是道家也不是儒家,既不是游俠也不是法家,他雖然在某些時候的表現讓人感到頹廢,過著神仙隱居飲酒的生活,可實際上他心懷大志,一生以濟蒼生為己任,并且渴望在解決社會矛盾、治理國家方面施展雄才大略這一結論。在仔細閱讀原始文本資料這一學習方法上,申建中先生與羅宗強先生可謂英雄所見略同。羅先生曾說: “對于文學批評和文學理論這兩部分來說,歷史還原的最重要的工作,便是原文的正確解讀。歷史還原,就意味著一切要從第一手材料出發。這是一個學風的問題,也是歷史還原的必然要求?!鄙晗壬惨恢北种@種觀點。
\\(二\\) 還原到歷史環境之中
申先生對恢復文學歷史原貌這一方面特別強調一切文學要放在歷史環境中去考察。他說: “某一概念、范疇或命題,是什么人在什么情況下提出的,為什么提出,針對什么,對后世有何影響,等等,這樣就必須對當時的經濟、政治、文化和社會生活情況,尤其是有關的意識形態門類和藝術思潮等等,做必要的考察?!盶\(見《關于對古代文論研究的全面估價》\\)如曾被譽為“文起八代之衰”的唐代古文家韓愈,在“文”與“道”的關系上,把“道”放在首位,主張“文以明道”。
在當時以及后世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韓愈非常重視道,故而強調文必須有用。一方面,要通過“文”來學習“道”,學“文”只不過是學習“道”的一種手段。另一方面,通過作“文”可以“明道”。關于韓愈的這一文學思想,申先生在他的《略論韓愈的文學思想》一文中,將“文以明道”與劉勰在《文心雕龍》中提出的“原道”“征圣”“宗經”思想進行比較分析,得出韓愈關于文道關系的論述只不過是因襲舊說,而其最重要的文學理論的貢獻,應當是對于“文辭”的一些論述?!拔囊悦鞯馈惫倘皇琼n愈提出的,但是早在他之前荀子、劉勰已經把“文”與“道”的關系論述得十分詳細了。韓愈提出“文以明道”,實際上是大聲向學界宣布自己所站的隊伍屬于正統思想這一邊。而韓愈之所以在古文運動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主要是因為他從文學創作的內部規律方面進行了比較多的探索,創立了關于藝術創造的正確理論。寫出了全新的自由的、活潑的散文形式,為后人下了許多名篇。從而一改齊梁以來的浮艷的文風。找到了韓愈在文學思想方面的實際貢獻,我們就不難理清推動古文運動的內在原因了。
這篇論文被收入《唐代文學研究年鑒》當中,引起了學界的廣泛關注,并給其他的研究者們帶了多重的啟發。
\\(三\\) 知人論世、以意逆志
眾所周知,孟子早在《孟子·萬章》中就已提出了“知人論世”、“以意逆志”的研究方法,歷代的學者和現代的文學研究者,無一不在參詳文學作品的時候力求做到知人論世。
上海師范大學的曹旭老師在他的論文《文學研究,請重視“特殊的”文學本位》中,也強調了知人論世,以意逆志這一研究方法的重要性。他說: “以文學為本位的研究必須在‘知人論世’的基礎上‘以意逆志’。不妨說,‘知人論世’的歷史學研究,是文學的‘外部研究’,而在文本細讀基礎上的文學本位研究,則是文學的‘內部研究’?!砸饽嬷尽?,會因為不同人、不同時代,對作品得出來的結論不同而光景常新。文學研究是研究人本身、認識人本身,通過文學研究人類過去的、現在的精神狀態、審美史和感情脈絡,才是我們研究文學的意義所在?!鄙晗壬鳛楣糯恼摯髱?,從他的論文的論證過程可以看出,先生早已將此研究方法運用的游刃有余。蘇東坡的詞因其“不協音律”而備受爭議,但不可否認的是,即便蘇軾“以詩為詞”,所作依然具有很高的藝術成就。申建中先生曾作論文《東坡詞的藝術成就》,文中對東坡詞的貢獻做了全方位的總結。從“論世”的角度講,申先生將蘇軾詞和與他同時代的詞人歐陽修、范仲淹、王安石、柳永等人的詞作從內容、意境、風格三個方面出發加以對比,凸顯出東坡詞擴大了詞的題材、提高了詞的意境、創造了豪邁雄奇的新風格。
從“知人”的角度講,在探究蘇軾詞的豪邁風格的形成原因時,從詞人的人格志向出發,探究到詞人從小“奮力有當世志”,“早歲便懷齊物志,微官敢有濟時心”關心國家大事,多次上書皇帝提議改革政治,擁有不凡的抱負和情操,故而影響到文學創作,形成了雄壯、豪放的詞風。
二、用多種方法研究探討
對于古代文論的研究方法,申先生高屋建瓴地指出其中的關鍵。首先,對于豐富復雜的資料進行宏觀的審視與理論的思考。在總結古代文學理論的自身體系時要搞清楚重要的概念范疇和命題的來龍去脈,在這個基礎上研究他們相互之間的有機聯系,做到系統化的把握整體面貌。將宏觀把握和微觀剖析相結合起來。又因為中國古代的文學理論與美術、音樂、書法等藝術的理論關系緊密,有些命題甚至是從藝術理論中演化而來,所以研究時也很有必要將這些相關的藝術理論弄清楚。
申先生最具代表性的論文是有關于皎然對于詩歌的“取境”說和“復古通變”說的論述。在中國文學批評史上,研究者們對皎然的詩歌理論中“境”的分析尚不夠深入,對“復古通變”說的重要價值的認識也不夠深入。在朱東潤先生編寫的《中國文學批評史》\\(武漢大學出版社\\) 和周勛初先生編寫的《中國文學批評小史》\\(復旦大學出版社\\) 這兩本書中,對于皎然和他的《詩式》只字未提。在成復旺先生、黃保真先生和蔡鐘翔先生和編的《中國文學理論史》\\(北京出版社\\) 中,黃保真先生\\(此書首頁即標明這一部分為黃先生所作\\) 對皎然的詩歌理論做了較為細致的分析,總結了皎然對于詩教詩道、體德與作用、意興與境象、復古與通變等方面的詩歌理論上的貢獻。首先,他認為“境”為詩源,是詩人的主觀精神活動 - 思維的內容與對象,即屬“意識”之“境”。
故而好的作品必須真于性情,合乎自然。其次,對于復古與通變,黃保真先生則梳理出了皎然對于劉勰《文心雕龍﹒通變》篇中的繼承關系,從文學發展的角度來看具有進步意義。在王汝梅先生與張羽先生和著的《中國文學批評史》\\(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 中,王汝梅先生對皎然提出的“意境”來源做了細致的研究,并對這一概念的源流進行追溯。認為皎然是繼承王昌齡的主張,重視意境的創造,重視整體意向背后所表現出來的情味。同時也指出創造意境的方法,即“苦思”,通過苦心構思、慘淡經營,最終獲得奇句。這一觀點得到了廣大古代文論研究者的認同,袁濟喜先生在《新編中國文學批評發展史》一書中也道出境是詩之意蘊所在,取境時即有興會神到,更有艱苦思索等類似觀點。李建中先生在《中國文學批評史》\\(武漢大學出版社\\) 中也表明只有通過艱苦創造才能獲得文學作品的本質美與形式美的統一。對于皎然詩歌意境論論述較多也給出深入分析的學者是張少康先生和趙國存先生。張少康先生認為,皎然詩論的中心、它最有價值的部分,實際上是在詩歌的意境創造和已經透露出詩境和禪境合一端倪的詩歌美學理想方面。
趙國存先生將皎然的意境說做了進一步的探析,他認為,意境不是單一的結構體,而是詩人內在情思與外界物象兩個因素組成的。皎然所說的詩境之情,并非世俗的情欲,而是植根于由詩人氣質、經歷、教養、理想等等而形成的藝術個性中的情感。
這里已經將人的情感與取境聯系了起來。
申建中先生對于皎然意境說的探索遠不止于此。他對于此問題的探索和研究成果,使得皎然成為我國文學理論發展史上具有極其重要作用的人物,還原了皎然應有的歷史地位。申先生首先指出皎然所說“詩情緣境發”是詩歌作品要通過描繪“境”來抒發思想感情,給人以無窮余味的。這種“境”是由“象”構成的,但他比“象”的含義更加豐富。通過“取境”啟發讀者的聯想從而使詩人的思想感情得以形象的傳播。其次,正因為皎然重視“取境”問題,所以他強調詩歌的創作要經過巧妙的藝術構思。只有經過精深的思索,才能發現客觀物象的內在聯系,只有經過巧妙的構思,才能融情于境。申先生認為這種“精思”,不僅指臨文時的思考,而且是平素觀察和體會的積累,是對于藝術創作中“靈感”來源的感悟。再次,申先生認為皎然十分重視人的主觀精神的作用。由于人的思想和心境的不同,面對同一種自然景象會有不同的感受,不同的聯想,因而會在作品中表現不同的寄托。
因而人只有用自己的“神”去體察客觀境象,領會其中的奧妙,能夠把自己的“神”融匯到所寫的“境”中去,才能夠達到“興生于中”。最后,因為探索出“意境”的深刻含義,對于皎然所強調的遇“興”和“識理”等概念的理解也順理成章了。
申先生對于皎然“復古通變”說反對強效復古、推崇藝術創新的論述,著重強調皎然肯定了齊梁詩的藝術成就,矯正了唐代文學家們否定齊梁文學的偏執看法,從而為詩歌的發展做出巨大貢獻。從“用事”角度講,皎然把用事當作一種進行比興豐富意境的手段。從聲律方面講,皎然雖反對盲目拘忌聲病,但并不一概反對聲律,相反還主張正確運用聲律。
同時,對于齊梁詩作中大量使用的“對偶”方法也是允當的。
從詞采角度講,前人往往以齊梁詩“彩麗竟繁”而否定之。而皎然批駁了那些否定詞采的觀點,要求詩做到“至麗而自然”。
其次,進行中外文論的比較研究也很重要。對于外國的文學理論,尤其是東方國家,如日本、韓國的文學理論,與中國的文論屬于同根同源,又可以看出中國的文學理論在域外發展的特征與變異。我們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從人類文化的大背景下探尋中國古代文論的本質價值。加深認識中國古代文學理論的民族特征,發掘我國對世界文學理論做出的獨特貢獻。但是研究外國的文學理論,最終目的是要弘揚名族精神、增強民族自信心。再次,我們現代人研究古代文學遺產,還是希望古代先賢們的智慧能夠指導現代人去更好地生活,所謂古為今用。我們只能也必須用現代的科學觀念和文學理論對古代的文學遺產進行分析,盡可能準確的把握到古代文論的進步實質和價值。一味以古證古,并不能夠解決一切問題,反而容易偏執。我們要做到的就是從古人那里得到啟發并結合現實經驗從而迸發出自己的創造。最后,無論是資料的收集整理還是理論的分析,都必須以歷史唯物主義為指南。歷史唯物主義是各門社會科學的理論基礎和科學方法論。新中國成立后,學者們在歷史唯物主義的指導下使得古代文論的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同時也要利用各種方法研究問題。
三、以嚴謹的態度治學
申先生因病逝世于 2013 年《中國古代文論第十八屆年會》即將開幕之際。作為會議主要發起人和組織者,他的離去,成了這次會議的最大遺憾。由于事發突然,學會界的老師們許多都不知情。以往與申先生交情甚好的與會人員,在會議報到時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與申公見面,北京大學的楊鑄教授還帶了地方特產準備送給申公。老師們的急切心情令我們這些知情人士黯然傷神也百感交集。申公發起古代文論年會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早在 1993 年,他就發起并主持了中國古代文學理論學會第八屆年會,會議在內蒙古師范大學召開,并第一次成功邀請到數名國外學者參加,堪稱學會歷史上的一座里程碑,對中國古代文論走向世界意義重大。申先生博學睿智,從事高等教育工作 50 年來為內蒙古師范大學和內蒙古經濟管理干部學院做出卓越貢獻,充分顯示出他的領導才能。
生活中,申先生也十分的重視讀書的重要性。本校的陸有富老師在一次交談中曾與我提起過,他到申先生家中做客,申先生便將自己近日讀到的有關于勸學、文化傳媒、海峽兩岸以及讀書與做人的文章和報道給陸老師復印了一些。
申先生還主持編寫了《內蒙古師范大學學生必讀書提要》\\(內蒙古師范大學印刷廠,1991 年\\) 、參與編寫了《中國古代文論選注》\\(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 年\\) \\) 。從申先生所關注的內容來看,他既是一個嚴謹治學的教授,又是一個重視教育發展,關心教育發展前途的教育大師。申公早已站到了偉人的肩上,他在 2013 級古代文學學術研究生畢業生答辯的發言總結中說道: “無論是在讀研究生期間,還是在以后的工作當中,都不要離開研究,要做一個研究型人才。無論你們處于什么樣的地位,未來的事情都是不可預知的。你們還年輕,永遠都不要小看自己?!毕壬搜?,足以使我們受用終生。
先生仙游已經近一年了,在這一年的時間里,我時時能夠聽到老師們感念申先生。申先生離世后,陸有富老師含淚挽聯一副: 上聯是“談藝研文,千牘功成滬上,詩式拓新猷,讜言嘉論; ”下聯是“滋蘭樹蕙,德業豐儀,卅年名重青城,菁莪“懷舊澤,孤抱高風”。學院的高林廣院長也在他的日志中寫到:1993 年始,先師申建中先生即開始了中國古代文學專業碩士研究生的指導工作。自茲已降,二十年間,舉凡課程講授、開題論證、論文評審及答辯等,總能聆聽先生的嘉言善語,領略先生的睿智聰穎。先生博學覃思,清穆儒雅,閱其人,讀其書,聆其教,常覺甘泉在吻,如沐春風! 先生愛生如子,學業之外,對于生活和工作中的懵蔽蹇仄,亦給予足夠的幫助和關心! 由此,歷屆弟子均對先生欽尚敬崇,景仰思慕,幾十年中,無有例外者。如此,門人盈室,談笑晏晏,‘師父’、‘師叔’、‘師公’、‘師爺’,甚至‘申公’之謂,不絕于耳。為師也如此,亦足以正文揚芳,德范永薰。
而今,先生攜杖云游,流轉與蓬瀛之間; 然風度猶存,師模如昨! 重陽之日,登高臨遠,其見奕葉相承,薪火不息,定會湛然心喜,朗笑而歌! 白云蒼狗,往事蒼茫; 遙望北斗,遙獻心香: 愿來生有幸,再續師生之緣,了卻吾儕拳拳夢想; 先生許我等重列門墻,閱盡睿哲書辭、圣賢文章; 聽那振鐸起響,書聲朗朗!
對于申先生的離世我感到萬分的遺憾,此生還沒有領略過先生在課堂上的風采,也更加沒有福分聆聽他老人家的教誨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的家人,恐怕最最悲痛的就是我的師父了。仍記得師公剛剛離世時師父那憔悴的面容,我猜測不出師父與師公之間的感情有多么深厚,但我能從自己對師父的無法言說的深深的感激與敬佩之中體會到那么幾分。但愿我們也能夠繼承師門的優良傳統,雖資質愚鈍,難以在學術界有所建樹,但希望在對待學習方面、為人處世方面、人生態度方面能夠稍微繼承一點師公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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