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城市繁華的背后總有著些許難以平衡的事物??蔹S的雜草叢中夾雜著幾條線條淺淡的綠色,荒蕪而凄涼著,幾條相互交叉的水泥路面掩隱其間,寂寞地延伸著,與一排由現代化建筑物連接成的防護林隔開的省道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樣一個地方,村口兩個寬大的池塘,其間有一座小拱橋相連接著。遠遠望去,空曠大氣。池塘的四周長滿了蔥郁的果樹、景觀樹,沿著池塘岸邊自然地延伸。掩映其后的一排排小間的居民房,陳舊得已跟不上城市日新月異的節奏,凌亂而擁擠地聚集著。
村頭一間農家式的雜貨小商店,淳樸的店主是近六旬的一對夫婦。木制的貨架上陳列著現代派的副食品。很顯眼的木制香煙陳列架,一盒盒嶄新的香煙緊緊地挨著。沒有標示價格,常常聽得到詢問香煙價格的各式各樣的普通話,也有老人生冷吃力的報價。
村頭巷陌間行走的大多是一眼即可辨別的外地人。這樣一個偏僻的鄉村早已不再寧靜。村居的外圍是一間間或大或小的工廠,聚集著來自全國各地的來到城市尋求財富、追求夢想的人們。常常在某一條巷頭可以看到在座椅上乘涼的孤單的老人,靜靜地觀望而沉思著,臉上的表情憂郁而無奈。印象當中鄉村的老人們是一臉的慈愛與寬容,他們已不再為生活擔憂,因為已經無以為力,子女們早已獨立。
旁邊年久的市場,曾經繁華,帶動了鄉村經濟生活的發展,然而在富麗堂皇的現代超級市場的一旁更加凸顯得暗淡無光。只是鶴立雞群的超級市場略顯得冷清,老市場及周邊的地攤小販依然熱鬧非凡。難道引領潮流的現代化在這里會遭遇抵制嗎?
狹小的老街道兩旁,小販劃地為檔,占道經營,再加上川流的人群,偶爾馳過的車輛放肆地鳴笛,混合著超級市場功放音箱里嘈雜的流行音樂,如同一曲絕無僅有的雜亂無章的搖滾樂。
夜色降臨,華燈初上,小街道更是擁擠?;椟S的路燈下,小販們的商品五花八門,小小的一張紙的占卜算卦,到一個木架子的懸掛飾品,到長板凳架塊木板擺滿衣服鞋子,到一小車子的水果,沿著街邊一一排開。每個攤子無一例外地突出一個特點――便宜,這是整整一條街的特色。
穿行的人們,或著工廠的工作服,三三兩兩的有說有笑,小販們的物品讓他們感到好奇,新鮮,實惠。他們的臉上寫著疲憊,或者出于無聊不得不走出工廠的大門。售盜版音像的小販的小電視上播放著幾年前流行的偶像劇,路人們停下腳步,圍上幾圈在這里觀看;不遠處小貨車載滿干癟的橘子,對著人群大聲吆喝著。
這也是一種生活嗎?
透過敞開的車間窗戶,欠缺了陽光的車間里亮著幾盞明顯使用年久的日光燈,流水線上的工人們額上、臉上的汗珠一串串地往下淌,雜亂擁擠的車間并不妨礙他們的忙忙碌碌?;蛘哒f是那幾臺陳舊卻依然飛快運轉的機器只允許他們忙忙碌碌。墻壁上一排超大的壁扇麻木地搖動,使盡全身力氣想要把這污濁的空氣吹散。
這是一種生活嗎?
就在這樣一個地方,有著一個現代化的名稱――“工業區”。
就是這樣一個地方,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