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前,我家里很窮,沒錢讀書。1947年4月,當時我只有14歲,就到牛牯嶂參加了王達宏(東縱東三支副司令員)領導的游擊隊,因為年紀小,只好做“交通仔”。首長配給我一支土造左輪手槍、五顆翻造子彈。因為有槍壯膽,我常常三更半夜為部隊送信,穿山過坳,涉水爬坡,不畏敵人。
1947年4月下旬的一天,黃昏5點多鐘,司令王達宏在小延安――牛牯嶂,要我送一封信給(紅星)鴉鵲龍的中隊長李敬生。我到達鴉鵲龍已是晚上7點半,李敬生說:“情況緊急,你趕快把我的信送給麻榨(沙逕)族坑大圍的張基?!比プ蹇右烧駯|孟埔尾過渡,我立即起程,來到“鬼王庭”河邊,當時四月水漲,細雨蒙蒙,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河邊無人。我高聲喊:“孟伯撐過渡來!”孟老伯知道夜晚過渡的是“老八”(當時群眾稱游擊隊為老八),他很快就把渡船撐過來送我過河去,分手時叮囑我說:“小心?!?
我不敢走大路,只好經禾田的田埂繞過朱莊。過了朱莊,經過太公廟、黃河白泥坑,來到去族坑的路口,當時,我已全身濕透。我沿著曲折崎嶇的山路往上爬,上到山頂風雨亭,累極了。本想休息一會,可是任務緊急,不能怠慢,只好繼續趕路,到深夜2點半,終于到達族坑大圍,把信交給張基。
天蒙蒙亮,張基叫醒我,要我帶信給鄧堂的安伯,安伯又要我帶信給南窖的交通站長張俊。我估計前面有敵人,就繞道前行,繞過樹林、草叢,終于到達南窖,見到了張俊。此時此刻,我全身濕透,衣服又臟又破,簡直像個“乞丐仔”。張俊拿了一套破舊衣服給我更換,讓我在交通站過了一夜。天亮后,張俊說:“馬上把這封信帶給油田李村的李宏恩?!?
李宏恩看信后,要我立刻把信交給錦城南山王森。那時,正是大雨滂沱、雷電交加,我只得冒雨出發。到達麻布山,山坑水漲,趟不過去,我用芋葉把信包扎好,下水游去,被大浪沖向下游二十米才靠岸。我爬上岸,此時的我真成“落湯雞”了。我把信交給王森,他給我換了衣服。吃完午飯,王森又要我帶信給豐享副大隊長李應標……就這樣,我經過四天四夜日夜奔走,完成了交通任務,返回了牛牯嶂。那時真是:“交通員,心志紅,為黨送信樂無窮。風吹雨打無阻擋,爬山涉水勁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