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字汝契,號引城,遼東鐵嶺\\( 今遼寧鐵嶺\\) 人,生于明嘉靖五年\\( 1526 年\\) ,卒于明萬歷四十三年\\( 1615 年\\) ,享年 90 歲。李成梁初到遼東上任時,局勢危機四伏。前期主要威脅來自于與遼東接壤的蒙古諸部,后期主要威脅來自建州女真部。在這樣一個危機四伏、蒙古和女真騎兵隨時可能入內地劫掠的情況下,在“十年間,殷尚質、楊照、王治道三大將皆戰死”的情況下,李成梁臨危受命,采取一系列的措施,穩定住了遼東局勢。史書記載: 蒙古與女真本來對于“邊軍皆輕之”,而“獨憚李氏耳”。
一、以快、精為主的思想
經常進入遼東內地搶掠的蒙古、女真等少數民族,因為游牧、漁獵等原因,天生就是戰士,精于騎射。蒙古諸部擁有大量的優質馬匹,每個士兵有“從馬”多達幾匹,因此,蒙古騎兵擁有超強的機動性和遠程奔襲能力。而以漁獵為主的女真民族,馬匹數量沒有蒙古部落多,因此,他們經常采取突擊的戰術。遼東地區這兩個少數民族都堅持“有利”的戰爭思想,在戰爭中以獲取財物、生活用品和搶掠人口為主,以殲滅明朝主力部隊的思想為輔。在戰爭中經常是戰勝則蜂擁而至,失敗則馬上撤退?!氨恳嘌?,虜\\( 土蠻\\) 所以為中國患者,以其去來倏忽,有如風雨耳”。
李成梁上任之初,遼東地區的衛所制度已經腐朽不堪。大量士兵逃亡,兵員不齊,士兵的訓練荒廢,素質低下,武器裝備落后陳舊,守邊將領腐化墮落,指揮能力不足。針對這種情況,“成梁乃大修戎備,甄拔將校,收召四方健兒,給以厚餼,用為選鋒。軍聲始振”。
李成梁采用豐厚的軍餉來招攬各個衛所里具有一定作戰能力的士兵作為“選鋒”。作為一名優秀的軍事將領,李成梁學習少數民族軍隊的作戰方法,把“快”作為自己部隊的一個作戰理念。在敵人入關之后,他經常率領精銳的騎兵部隊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遠程奔襲,一舉摧毀敵人老巢。
二、積極堅持主動防御的思想
明朝后期,在內閣首輔張居正的主持下,國防政策產生了一系列的變化?!拔骱蜄|守”是當時的主導思想。在“東守”中,李成梁堅持的是積極的防御政策,“以攻為守”,多次擊敗進犯的蒙古、女真軍隊。作戰時,往往采取正面戰線遲滯阻擋敵人,自己或部下則率領精騎從側面遠程奔襲,直搗敵方老巢,這一戰術在軍事斗爭中屢屢奏效。
“……成梁遇于卓山,麾副將趙完等夾擊,斷其首尾。乘勝抵巢,馘部長二人,斬首五百八十余級”。
建州女真王杲本來是明朝任命的建州指揮使,他經常率領建州女真深入遼東地區搶掠,在撫順馬市更是“誘殺備御裴承祖”,準備大舉進攻。
李成梁先發制人,“成梁檄副將楊騰、游擊王惟屏分屯要害,而令參將曹簠挑戰?!瓡箫L起,縱火焚之,先后斬馘千一百余級,毀其營壘而還”。
通過主動出擊,以攻為守,李成梁不僅破壞了建州女真王杲部的進攻,而且一舉消滅了王杲的勢力。面對敵人的優勢兵力進攻,李成梁沒有一味地固守,而是率領“選鋒”,直接攻擊敵方的薄弱部位———敵人的巢穴,抓住對方的弱點,攻一點而解全局。
三、靈活多變的戰術思想
\\( 一\\) 情報為先
情報在任何一場戰爭中的作用都是無法估量的。苕上愚公\\( 茅瑞征\\) 在《東夷考略·東事答問》中記載: “……以故邊臣能養死士,便為間諜,洞知敵情。及其入侵,設伏掩擊,多致克捷。即近歲李寧遠亦專用間,偵虜搗巢,往往獲級?!敝匾暻閳蟪蔀槔畛闪骸皳v巢”獲勝的原因之一。
從上面的文獻中我們可以看出,家丁李得全的工作是搜集軍事情報?!秾O子兵法》云: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避娛虑閳笸鸬健安粦鸲酥钡淖饔?。但李成梁的情報工作只限于軍事領域,并沒有擴展到社會的各個方面。后來的建州女真努爾哈赤、皇太極則發揚光大了李成梁的“情報為先”的思想,不僅在軍事領域,還在社會的各個方面也大量使用間諜,取得了巨大的成果。其中最成功的一個案例是在薩爾滸之戰前,就已經得到了明軍的進攻部署和行軍時間,從容應對,一舉扭轉了遼東局勢,為滿族的興起打下基礎。
\\( 二\\) 堅壁清野,犁庭掃穴
應對“來去如風”的游牧民族騎兵部隊十分困難,但游牧民族騎兵也有很大的弱點,其后勤補給完全來自掠奪。針對這一情況,李成梁采取堅壁清野的防御戰術,使敵人得不到充足的后勤補給。在削弱敵人的銳氣之后,自己則率領“選鋒”,直搗敵方老巢,打掉敵方首領,從而扭轉整個戰局。
萬歷七年\\( 1579\\) ,“七年十月復以四萬騎自前屯錦川營深入。成梁命諸將堅壁,自督參將楊粟等遏其沖。會戚繼光也來援,敵遂退。俄又與速巴亥合壁紅土城,聲言入海州,而分兵入錦、義。成梁逾塞二百余里,直抵紅土城,擊敗之,獲首功四百七十有奇”。
\\( 三\\) 注重“斬首”
萬歷十年\\( 1582\\) ,“速把亥率弟炒花、子卜言兔入犯義州。成梁御之鎮夷堡,設伏待之。速把亥入,參將李平胡射中其脅,墜馬,蒼頭李有名前斬之??艽蟊?,追馘百余級。炒花等慟哭去。速把亥為遼左患二十年,至是死”。
李成梁事先得到情報,在速把亥部要經過的路上設置伏兵,派手下的“狙擊手”李平胡重點狙擊速把亥,一戰打掉敵方的部落首領,取得戰斗勝利。
在許多遠程奔襲敵方老巢的戰斗中也體現了這種戰術思想。但是,蒙古諸部在多次遭受李成梁部“犁庭掃穴”式的打擊后吸取經驗教訓,在出擊搶掠的同時,加強本方基地的防御,并以基地為誘餌,伏擊前來“掃穴”的李成梁部,給李成梁部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十七年三月,敵犯義州,復入太平堡,把總朱永壽等一軍盡沒。九月,腦毛大合白洪大、長昂三萬騎復犯平虜堡,備御李有年、把總馮文升皆戰死,成梁選鋒沒者數百人?!闪簼撉脖鋈u之,遇伏,死者千人”。
李成梁的這種“斬首”思想也深刻影響了他的長子李如松。但是,李如松對于這種戰法沒有深刻領會。萬歷二十六年四月,“土蠻寇犯遼東。如松率輕騎遠出搗巢,中伏力戰死”。
四、總結
李成梁擔任遼東總兵近 30 年,在第一次鎮遼期間使用精銳部隊,靈活運用戰法,多次擊敗進犯的蒙古、女真等少數民族軍隊,在一定程度上保衛了遼東地區人民生命財產的安全,其輝煌的功績值得贊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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