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論文目錄導航：
【題目】我國肖像合理使用法律體系建設探究
【緒論 第一章】肖像合理使用制度
【第二章】新聞報道中肖像的合理使用
【第三章】集體肖像中個人肖像的合理使用
【第四章】肖像合理使用的其他情形
【第五章】確立肖像權合理使用制度
【結論/參考文獻】中國公民肖像權使用法律研究結論與參考文獻
第 3 章 集體肖像中個人肖像的合理使用
如今集體肖像被越來越廣泛的提到，但是在理論和實踐上，一般人們認為的肖像權指的就是單個人的形象。在社會生活中不僅有個人的肖像還會經常出現集體的肖像。集體肖像是多個獨立的自然人肖像的結合。從權利方面來看，集體肖像中的成員對其自身的形象享有獨立于集體肖像的個人肖像權，這是集體肖像中個人肖像的獨立性；而從物的屬性上看，集體肖像是一個整體，不可隨意拆開，這是任何使用集體肖像的肖像使用人都不可避免的會涉及到集體肖像中的單個人形象。司法實踐中集體肖像侵權案件日益增多，本部分主要研究集體肖像中個人肖像權如何保護問題，以及如何認定肖像使用人使用集體肖像是否屬于合理的使用。
由于集體肖像和個人肖像涉及的范圍不同，法律及司法實踐中對二者的保護手段也大不相同。目前我國立法沒有規定集體肖像權，在司法實踐中執法者處理集體肖像的侵權案件時一般的處理觀點是承認集體肖像中的各個肖像權人享有獨立的肖像權。雖然各個肖像權人享有獨立的肖像權，但集體肖像所包含的物質利益與經濟利益為全體肖像權人所共有。但假如要求個人在使用集體肖像的時候，需要獲得全體肖像人的同意和許可之后才能使用，這樣來說有點苛刻，同時有悖于經濟原則，相對這種要求來說個人在集體肖像中的精神和物質利益幾乎不存在，同時它的缺點也是存在的。例如個人在惡意使用集體肖像的時候，集體肖像的所有人的權利不能得到應該的保護，從而導致個人濫用集體肖像。筆者認為，集體肖像中每一個肖像人都應享有各自獨立使用其肖像的權益。
但是畢竟是集體的肖像，不是僅維護個人的利益。因此肖像使用人使用集體肖像時也要考慮的集體中的其他成員的利益，他們也屬于肖像權人。如果集體肖像中的單獨成員合法的使用集體肖像，而且也沒有侵犯到集體中其他肖像權人的利益，則應當認定為合理使用集體肖像。
在集體肖像中肖像所有人之間都存在著一種關系，他們應當對集體肖像的權利行使權利并承擔著義務。但是，如果超出這一“合理使用”范圍，則應認定該單個權利人侵害了集體其他成員的肖像權，比如未經全體成員一致同意將集體肖像用于商業目的。肖像對于肖像權人主要是精神利益，但肖像權人獲得的經濟利益也不容忽視。侵犯肖像權主要看是否造成了肖像權人的精神利益損害，只要不成立合理使用，對肖像權人造成精神上的損害，不管侵權人有沒有獲得經濟利益，就應認定他侵害了其他肖像權人的利益。
3.1 集體肖像的概念
我國開始關注“集體肖像權”的問題，始于 1998 年中國美國項目公司侵犯華贊肖像權案。集體肖像權中的“集體”應當如何界定？筆者認為之所以是“集體”,就應該應由多數人組成，并且是固定的，例如樂隊、團隊等，臨時的組合不能稱之為集體，所謂的集體，筆者認為其一定要具有可辨識性的標志或者代號，為社會公眾所熟知。這時該集體的整個形象，就被稱為集體肖像，它是多個單獨的肖像權人的形象在一個載體中體現的形式，這就是集體肖像的特征。
王利明教授認為，集體肖像是多個單獨的肖像權人的形象在一個載體中體現的形式，但多個肖像自己并不具有獨立性，它不過是其中的一個部分，而且共同構成一個肖像，即集體肖像。這種觀點體現在王利明教授組織編寫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草案）學者建議稿》第 340 條規定，其中規定：“集體肖像是指數個人的肖像并存在一個載體上的，每個權利人肖像的行使以不侵害他人的肖像權為限，未經他方同意不得公開?！?/p>
筆者對于這種觀點理解是將集體肖像當作一個單獨的對象，而否定了集體肖像中單個肖像權人獨立的人格特征。所以，雖然是集體肖像，但是集體肖像中的個人權利依然獨立存在。從法律上來講，集體肖像中的各權利人所應當享有的精神利益包括其派生的經濟利益都是獨立的，集體肖像中的各權利人在肖像中擁有獨立的肖像權；但集體肖像權的精神利益和經濟利益是不可分割的，所有肖像權人對于集體肖像共同享有經濟利益，這是集體肖像的顯著特征。
對于法律是否應該設立集體肖像權這一法律問題在我國法學界探討了很久，學者們存在很大的爭議。有的學者認為集體肖像權本身并不存在，這是因為我國《民法通則》中規定了公民肖像權，此項法律規定的主體為公民個人，即只有公民這個獨立的個體享有肖像權，其他任何組織和社會團體都不能成為肖像權的主體。既然法律規定的肖像權主體是自然人個人，那么“集體肖像權”則不存在于法律之中。持反對觀點的學者認為應該存在“集體肖像權”,理由是隨著社會的進步發展，在當代民法體系中，權利主體應當多樣化，不應僅僅局限于自然人本身，司法實踐中涉及侵犯集體肖像的案件日益增多，若不承認“集體肖像權”這一權利，則集體無法主張物質和精神利益，這對維護社會穩定及保障公民權利是不利的，因此我們應當承認“集體肖像權”的存在，筆者同意這種說法。
3.2 集體肖像的合理使用
集體肖像的合理使用不同于個人肖像，個人肖像的權利人是單一的，法律僅需保護單個人的權利即可，在個人肖像權人與肖像使用人發生利益沖突時，執法者僅需平衡二者的利益即可。集體肖像的成員眾多，有多個肖像權人存在，集體肖像的使用人又分為集體內部的成員或集體以外的第三人，這些相對復雜的情況使得法律在保護集體肖像時有一定難度，因為法律既要保護整個集體肖像的利益，也要顧全集體肖像中各個肖像權人的利益。肖像使用人合理使用集體肖像時，要以社會公共利益為目的，在沒有經過個別肖像權人的許可時，使用集體肖像時不得以任何形式突出單個肖像權人的形象。下文中我們將使用集體肖像的肖像使用人分為兩類進行分析，分別是集體肖像中的某一個肖像權人使用集體肖像，另一種是集體肖像以外的第三人使用集體肖像。
3.2.1 集體肖像中成員對肖像的使用
雖然各肖像權人在集體肖像中都享有獨立的肖像權，但集體肖像的精神和物質利益歸全體肖像權人共同所有。在這種情況下，不能因為單獨一個人的利益讓所有集體肖像權人的利益受到損害。所以，在界定集體肖像權時，既要充分保護要使用集體肖像這個人的肖像權，又要保證其他每個人對這個集體肖像合理使用的權利。這就是集體肖像中的平等保護和整體保護原則。因此，筆者認為集體肖像中的成員作為其中的一部分，應當對其自身的形象擁有獨立的肖像權。當集體肖像中的某一成員使用該集體肖像時，不可避免的要涉及到其他成員的肖像，如果一涉及到其他成員的肖像就認定為侵犯肖像權，那么這個集體肖像就不可能再有任何用途，這對于集體肖像中的每個人來說都是比較苛刻的。肖像權是公民重要的人格權利，在合理使用集體肖像時，不經集體肖像中個人認可不能在集體肖像中突出其本人肖像。假如集體肖像中的某個成員對外使用該集體肖像時，沒有經過其他成員的同意而用一些方式突出了這個成員的肖像，像一些文字提示、語言提示等種種方法對其他成員進行了特寫，那么就可以認為此人主觀上是故意侵犯集體肖像中其他成員的個人肖像權，此時對于侵權應該依法承擔責任。
3.2.2 集體肖像成員以外的第三人對肖像的使用
1887 年英國倫敦一名知名演員請求法院判決某照相館把包括自己在內的合影照片撤掉，法官認為一個人的個性被整個照片所掩蓋，個人的肖像權被集體肖像全體利益所壓倒，集體肖像中也沒有突出該知名演員的肖像，因此該演員沒有權利要求照相館撤回有自己肖像在內的合影照片，法院駁回了該演員的訴訟請求。這個判決在日后的司法實務中被廣泛采納。這個判決表明了在單獨的個人肖像中，肖像所有人可以主張肖像權；但是在多人集體肖像中，個人就不能主張肖像權。
這個理論表面上是解決了集體肖像肖像權的問題，但是集體肖像中的每個成員的個人肖像權都不能很好的受到法律的保護，特別別人惡意使用此集體肖像的時候，就更加突出這一缺陷。
筆者認為，集體肖像是多個人肖像組成的集體，個人肖像權被全體肖像權人權益涵蓋，此時在集體肖像中沒有突出某個人形象，個人的特征一般在集體肖像中很難體現出來，第三人使用該集體肖像時，個人對權利的主張不能代表集體肖像中其他肖像權人的主張，因此在這種情況下第三人侵犯集體肖像權，集體肖像中的個人不得向第三人主張。
但為更好的保護集體肖像權中個人肖像權，也為防止第三人侵犯個人肖像權，雖然集體肖像中的某個人不能主張肖像權，但是這時候就應該允許集體肖像中所有成員共同來主張，以維護他們整體的利益，這樣在一定程度上也就維護了個人肖像權。
值得一提的是，第三人雖然使用了集體肖像，集體肖像中的某個成員個人無權主張個人肖像權，但假如第三人對于集體肖像中的某個人的肖像進行了特寫，或者進行了文字、語言類的提示，那么就可以認為是故意侵犯該人的個人肖像權。雖然集體肖像以外的第三人表面上使用的是集體肖像，但其故意突出了某個人肖像，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一般認定該第三人侵犯了此肖像權人的肖像權，肖像權人可以向第三人主張肖像權，要求該第三人承擔侵權責任法。
那么在分析姚明起訴可口可樂公司包裝上使用包括姚明在內的中國男籃3名隊員的集體肖像侵犯其肖像權，要求可口可樂公司承擔法律責任這一案例時，就一目了燃了。
假如可口可樂公司在其包裝上使用姚明等人集體肖像時，沒有突出姚明，那么也就不存在說侵犯其個人肖像權，但可口可樂在使用了他們的集體肖像，并且特別突出了姚明個人的肖像，以以上法律觀點來看，就可以認為可口可樂公司客觀上使用了姚明肖像，主觀上又突出其肖像，因此就能認定可口可樂公司侵犯了其個人肖像權，應到承擔法律責任。綜合以上觀點，當集體肖像中的某個成員或成員外的第三人使用此集體肖像時，一般情況不熟限制，因為個人肖像權被集體肖像全體成員利益所涵蓋，個人無權主張，這也符合經濟效益的原則。如果集體肖像的所有肖像權人都不同意第三人使用該集體肖像時，那么第三人使用集體肖像的行為就構成了侵權。但如果使用該集體肖像時，特意突出了集體肖像中某個人的肖像，行為人主觀上故意侵犯集體肖像中某個人的肖像權，客觀上已經使用，那么就可以認定行為人已經造成了侵權行為，理應對侵權行為依法承擔責任。
3.3 集體肖像的合理保護
雖然我國目前沒有規定“集體肖像權”,但在司法實務中我們也要對集體肖像權的保護引起相當的重視，筆者建議可以從以下幾個途徑對集體肖像進行合理保護。
第一、通過保護集體中的個人肖像權來保護集體肖像權上文中已經分析了集體肖像中每個肖像權人享有獨立的肖像權，主張不存在集體肖像權的學者們更加傾向這種保護方式。如集體肖像以外的第三人使用集體肖像時，集體肖像中的每個肖像權人都可向第三人主張權利。筆者認為隨著社會的發展，集體肖像涉及的范圍越來越廣，單純的利用保護個人肖像權這一途徑已經很難解決集體肖像的問題。但是這種保護方式也可以被我們所借鑒，譬如使用集體肖像時突出了單個人的肖像特征，則這個肖像權人和整個集體都可以向肖像使用人主張權利，要求其承擔侵權責任；第二、通過保護一般人格權的方式保護集體肖像權肖像權屬于人格權，我國法律沒有規定“集體肖像權”,但既然是使用肖像，就涉及到公民肖像權問題，因此用保護一般人格權的方式來保護集體肖像權，筆者認為是最全面最有效的方式。民法保護一般人格權，某種行為侵犯公民人格權的，權利人可以要求侵權人停止侵害、消除不良影響、賠禮道歉并且可以要求其賠償遭受的損失等形式。因此我們可以通過保護一般人格權的方式保護集體肖像權，當集體肖像權受到侵害時，集體肖像中的全體肖像權人也可以要求侵權人進行以上形式的賠償。第三、通過《民法通則》保護公民民事權益的方式保護集體肖像權既然我國法律法規沒有規定對集體肖像權的保護，那么我們可以通過《民法通則》等相關法律法規對民事權益的規定來保護集體肖像權?！睹穹ㄍ▌t》規定的對公民民事權益的一般保護條款，就是為了在法律沒有規定的權益需要受到法律保護時，有一般原則可循。對于集體肖像權適用《民法通則》等法律法規保護的方式可以分成兩個類型，若集體肖像的使用未涉及商業活動，則可以依據我國《侵權責任法》予以救濟；若集體肖像的使用涉及了商業性質的活動，筆者認為我們可以依據《反不正當競爭法》對集體肖像權予以保護。
